美國汽車工會UAW罷工:電車時代下的動盪變局

發佈于: 10 月 13, 2023
編輯: Tony Zhou

當地時間9月15日凌晨,美國汽車工人聯合工會(United Automobile Workers,以下簡稱UAW)歷史首次對底特律汽車三巨頭——通用、福特和Stellantis同時發起罷工,要求漲薪40%,並大幅提高福利。兩個星期過去了,罷工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持續升級,福特通用等車企殺雞儆猴,相繼解僱員工,並沒有妥協的意思。

UAW主席肖恩•費恩(Shawn Fain) 認為,車企向電動汽車的轉型會讓部分工人難以適應新的工作崗位甚至導致失業,因此必須「公正的過渡」,簡單來說不僅要加錢,假期醫保什麼的要通通安排上。這對於UAW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自1935年成立伊始,它便是為當時正處於汽車工業高速增長期的工人謀取更公平的待遇和工作環境而誕生的。在88年內工會多次爭取工人利益。不過,這次UAW要求的新合同待遇方案堪稱「史無前例」:每小時加薪40%;每周工作時間減少至32小時;回歸傳統養老金;恢復生活費調整。對於美國三大汽車巨頭來說,目前正面臨着電動車競爭,被迫向新能源轉型的關鍵時刻。如果接受UAW的要求,車企的勞動力成本每年將增加450-800億美元,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因此雙方陷入了僵局。

從世界範圍來看,美國汽車行業本就在走向衰落:2017至2019年,汽車銷量還保持在2000萬輛以上,自2020年後逐年遞減,到了2022年北美僅售出約1706萬輛汽車。而底特律的企業主要依賴大型SUV和LT(Light Truck),電動車的普及讓福特和通用在全球以令人震驚的速度縮減,這給工人和企業都敲響了警鐘。

然而現在坐山觀虎鬥的是特斯拉,馬斯克一直拒絕組建工會,持續推行機械化、標準化生產流程,用機器來替代工人。只要單位生產能力提高,發一個人的工資兌現兩個人的活,就能間接提升特斯拉個體用工的工資待遇,並加以股權激勵。在勞動力問題上,中國的比亞迪也在實行自己的戰略,認為高薪推動的首要目標是更高的單位效率,提高研發投入門檻,而不是簡單的全體漲薪。目前,特斯拉以每小時低於50美元的勞動力成本製造汽車,而底特律三大汽車公司的對應數字是65美元。

美國這三個傳統頭部車企,當下只有通過降低成本才能面對來自特斯拉與中國電動汽車集團軍的極限施壓。它們不斷降低價格的同時,還要重建供應鏈以推出新的電動汽車。 但是再造完整配套的產業鏈生態,談何容易?美國幾十年的製造業外流已經讓本土產業鏈基礎不復存在,傳統的美國工業地區如今成為了「鐵鏽帶」,底特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它曾經是美國著名的「汽車之城」,但在20世紀後半葉不斷衰退,人口減少、稅基流失,地塊廢棄率高達一半以上,最後成為了美國史上最大的破產城市。現在,產業鏈再造的難題還沒解決,罷工這一記「背刺」讓三大車企倍感頭疼。

據估計,罷工對每家汽車製造商每周的利潤影響約為4000萬至6000萬美元,底特律三巨頭正在進入破產的快車道。福特、通用汽車、斯特蘭蒂斯股價也集體受挫,分別下跌2.1%、1.8%、1.6%。後疫情時代的勞動力短缺也是此次罷工的原因之一,在醫療等其他領域也有類似情況發生。美國工人有工會做靠山和公司博弈,貌似爭取了很多利益。但從長遠來看,這次罷工是雙輸的局面。就像馬斯克所說,工會的存在影響了企業的效率。傳統車企只有儘快採取新技術轉型,加快機械化進程,才能擺脫類似的鬧劇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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